向哨
前文需要复习吗：11，更多的点头像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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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叶修很快抓住了他的手，看着他的眼睛问：“我们回去再说？”
邱非一愣，还是握了回去，回答：“好。”
下楼后两人拿起放在楼底的雨伞，邱非撑开伞，叶修就钻了进来。他把手机还给邱非，开玩笑似的问他：“车钥匙没丢吧！”
“在这呢。”邱非拿出钥匙，勾着钥匙圈一甩，车钥匙就到了手里。到了车旁边，他把叶修送上车，才收伞开了驾驶位的门。车里空气很潮湿，雨点打得所有玻璃一片模糊，他开了空调，又打开刮雨器，问叶修去哪。
“你看清另外那个狙击的是谁了吗？”叶修把两柄伞都丢到后座，问他。
“不是认识的人。”邱非如实回答。
“那不去看了，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上林苑，叶修的房间。邱非坐在地上，肚子上横着个叶修。
“抬手。”邱非命令道，叶修便乖乖把手举过头顶，任邱非把他上衣扒下来。两人旁边开着个医疗箱，邱非先拿拧干的毛巾把叶修肚子小心翼翼擦了一遍，再扯棉布蘸上碘伏给伤疤消毒，最后涂药膏的时候，他忽然觉得用棉签怎么也涂不匀，干脆用酒精擦了擦手，拿指腹轻轻推开了药膏。
指腹的热度融进了微凉的膏体，药膏粘稠而温暖地在叶修皮肤上化开，又随着邱非手指的移开变得冰凉。叶修举着个平板写着报告，却被这下摩挲得酥到头皮。
他偷偷和邱非进行了精神共鸣，精神结合后的邱非已经不再会对他的共鸣产生排斥，轻轻松松地，叶修就把自己当下的感觉传给了他。
邱非拧紧药膏盖子的动作一顿，他迟疑地望了望自己肚子，以为是叶修的小动作，但那里什么都没有，这才反应过来是精神共鸣。
“干什么？”他一手抽掉了叶修手里的平板，问还在假装茫然的那人。
“好东西要一起分享。”叶修的眼神真诚善良。
那股酥麻劲来得突然，散得也很快，邱非把平板还给叶修，整好药箱，拍着叶修的胳膊转移话题：“起来起来，我要去洗澡。”
“好嘞！”叶修没起身，弯腰一骨碌从邱非腿上滚到了地上，瘫在地上继续写报告。
邱非起来后看了他一眼，确认再也没什么事之后，便赶紧去了浴室。刚刚在外面走，裤腿上粘满了泥点，衣服也被雨淋了，难受得紧，他不否认自己有一点洁癖，但他依然会认为整洁是一种优秀的特质。
他吹头发的时候听见了陈果在和叶修谈话，大致是讲周泽楷回来了，既然孙翔也已经抓到，后续逮捕陶轩的行动他也会来帮忙。
“那我就不去了吧？”叶修道。
“沐橙也会来。”陈果补充。
“那我更没必要去了，到时候我就去塔里等着他们吧！”
陈果叹了口气道：“随你吧！”
邱非关了吹风机放好，推开门出去叶修和陈果都已经不在了，叶修的房门开着，里面却没有人，他静心深呼了一口气，往楼顶走去。
外面还在一点一滴下着小雨，叶修没有傻到跑到天台去淋雨，那就是在楼顶的阳光房里。邱非在一扇玻璃门前停下脚步，看到房间里窗户大开着，叶修独自靠在窗台上在抽烟，室外的风灌进来，把他的衣角扬得翩翩。邱非的手放上了门把手，却迟迟没有摁下去。叶修一定知道他就在门外，但也没有回头，只是抽完一根烟，又点燃了一根。
他望着叶修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最近他睡着的时候会梦到叶修的记忆，当然也知道了过去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叶修成立兴欣后的那种劳碌感他也体会到了，几乎要把他压垮在梦境里。他想得到陶轩作为叶修同期会产生的嫉妒，也想得到嫉妒成恨后他做出来的那些事——离塔后自己把机密资料高价卖给塔的反对组织，然后宣称叶修不仅把新老干部都驱逐出了塔，还把塔的资料泄漏了出去，而他自身为了躲避“斗神”的报复躲了起来。首都塔派人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，果真发现了叶修卡里多出来的一笔不菲的钱，而且后来抓到反对组织的人，向导对其进行审问的时候，他吐出来的名字也是叶修。
其实那笔钱是陶轩转进叶修卡里的，而他在贩卖机密时，一直在用伪装身份交易，他用的化名，就是“叶修”。
群众或许不知情，但和叶修接触不少的所有塔内高层都清楚其中不对劲，于是不久后叶修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，而秘密地，”兴欣“诞生。这件事，必须把陶轩捉拿归案让他坦白一切，才能算作结束。
随着调查的继续展开，陶轩那边的人慢慢被抓，塔里的人们才大概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，但因为证据不够，这些真相对外都是禁止公开的，普通人依然觉得叶修是个叛徒。好在叶修一直有避开在媒体露面，工作的时候才没怎么受到群众的阻碍。
可邱非也有想不到的事，他想不到叶修和陶轩竟然是相识那么早的好友，甚至是因为陶轩的引荐，叶修才得以编入塔的初建人员名单。
所以现在叶修在和他隔了一扇门的地方大口地抽烟，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
现在第二支烟也抽完了，邱非看见他摁灭烟蒂，转身向自己走来。阳光房不大，几步路人已经到了面前，叶修用指节轻轻敲了敲玻璃，直接开口道：“等里面烟味散完了我再开门好不好？”
邱非摇摇头，反倒朝叶修勾了勾手，让他出来。叶修抖了抖自己的上衣，似乎那样能把身上的烟味抖掉一些，然后邱非还搁在门把上的手就感觉支点一轻，门开了，叶修迅速从门缝钻了出来，但依然带了不少烟味，纵使邱非调整了自己的嗅觉敏度，还是被烟味呛得干咳了一声。他一手紧紧抓着叶修的手臂，一手捂着自己口鼻，再次调整着感官。
“这么急着要吃我豆腐？”叶修想摸摸掐着自己胳膊的手，让他放松一些，却顾虑着自己身上的烟味，终究没有动作。等邱非重新开口说话，他兀自问了叶修一句：“好点了？”
“快活似神仙。”叶修笑道，他从口袋里把烟盒拿出来，递给邱非，问，“试试？”
“我不要。”邱非放开他，把烟推回去。
然而叶修推太极似的又把烟推了回来，跟他说：“还是你拿着吧，我以后不抽了。”邱非不可置信地看着烟盒被塞进自己手里，消化着叶修这个突然的决定。
“前辈要戒烟？”
“嗯，这包都是半个月前买的了。”他似是还在回味刚才烟草的味道，表情恋恋不舍。
“……怎么想到要戒的？”这么多年的烟瘾，真要说戒就戒？邱非是不信的。可偏偏他俩精神连结，叶修那股坚定意念完全也传到了他这里。
“哥都有绑定的哨兵了，当然不能再抽！”他说得那个叫义正辞严。
邱非感觉胃部一下被扭紧，他握着烟盒的手微微颤抖，抬头盯住叶修的眼睛。
那不是在说谎的眼睛，也没有从中流露出半抹轻佻，他看得出神，叶修也看得出神，现在他看邱非都只需要平视了，小家伙刚来的时候，他随便抬个手就能摸到头顶的，时间真当瞬息万变。
气氛静悄悄的。
悄悄是细雨的笙箫。
“别看了。”终于邱非别过头打断了沉默，他甚至没有控制好开口的声音，嗓子有点破音似的哑。
“哦……我身上还有烟味么？”叶修回过神，掸着衣服问。
“还有，但不浓了。”邱非认真地闻了闻以后告诉他。
“嗯，我等下去洗澡就没了。”
“伤口少碰些水，”邱非叮嘱他，然后指了指楼梯，“走吧？”
接着是少有的两天安稳日子，叶修没去参加最后的行动，邱非自然也留了下来，“枪王”周泽楷和苏沐橙一起，带着兴欣的人和塔的一支精锐部队，结合着孙翔那边拷问出来的讯息去端陶轩老巢。陶轩一直四处逃窜转换基地，兴欣扑空了很多次，但孙翔对他来说太过重要，他没办法把所有事情同样瞒着孙翔，所以现在孙翔在他们手里，相当于塔已经把一只手掐到了陶轩脖子上。
只需要用点力把人捉回来。
行动开始后的第二日，叶修和邱非在塔的休息室里百般无聊，逮了江波涛塔长打了半天斗地主，到底在中午的时候，见到了陶轩。
周泽楷亲手押着他进了审讯室。
“叶修！”苏沐橙走过来。
“没受伤吧？”叶修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，心想担心肯定是多余了，多亏之前他还在想，要是苏沐橙受了伤，他一定要跟周泽楷好好谈谈。
“我没事，”苏沐橙道，“我们找到陶轩的时候，他还在打高尔夫，没反抗就被小周带走了。”叶修听闻一顿，又问：“外面不是下雨吗？”
“室内高尔夫，他手下的人也都在那。”
“嗯。”叶修的话里听不大出情绪。
江波涛在旁边收拾了牌，随后起身对叶修道：“叶前辈，后面就交给我们处理吧，媒体那边也马上可以公开了。”
“行，今天你们那边结束了就来喊我一声。”叶修说完就打发他走，江波涛对着邱非和苏沐橙点了点头，离开。
塔会对陶轩的审讯记录全公开，并且全由第三方主持，苏沐橙作为叶修方面的人，当然无法参与，于是也被叶修拉来斗地主。兴欣的人也在，方锐一看人都齐了，贼兮兮地凑到邱非背后，问什么时候去吃饭。
“下午吃呗……三9带对10。”叶修甩出五张牌。
“我还欠他们一顿，”邱非数着手牌，“不出。”这局苏沐橙是地主，他打算留着四张5压场。
苏沐橙指尖在自己牌上点着，接话：“我想吃上林苑旁边那家茶餐厅……我要出牌啦！”
三J带对K。
要输，叶修和邱非私底下交流过，他们手上一张王都没有。邱非象征性丢出了炸，此时苏沐橙手牌只剩三张。
“王炸。”苏沐橙把剩下的牌摊开，她的运气一直不差。
叶修也把牌往桌上一丢，把方锐抓了过来，问他：“让小朋友请你吃饭，丢不丢人？”
“不丢人不丢人。”方锐嘻嘻笑着，脸皮看着有九尺厚。
“这餐我请你们。”
“啊？”方锐看着叶修，表现得却不算惊讶。
叶修指了指邱非，又指了指自己，解释道：“我俩现在算一家的嘛。”
在洗牌的邱非咳了一声。
感觉怪怪的，方锐依着直觉赶紧逃开了。
晚饭前，叶修被邱非和苏沐橙联合着让他把身上现金输得一干二净，他带着空空的钱包去关押陶轩的房间，心里还有些忿忿不平。
但推开门之前，他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了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叶修先打招呼。
“很久不见，”陶轩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疲惫，他动了动干裂的唇，问，“有烟吗？”
叶修摇头：“我戒了。”
桌上放了一杯水，可看起来没有饮用过的痕迹。
“刚开始建塔，我们都一样。”叶修靠在门背上，轻轻说。
陶轩点点头：“你后来得到了那么多。”
“那一阵不也丢得差不多了吗？”
“是你的东西，迟早都会回来的。”陶轩说完，空气安静了半晌。他抿了一口桌上的水，才慢慢开口：“这么久了，我也累了。”
“塔不是用来经商的地方。”
“我这条路也不是能回头的路。”
空气很重，两人又陷入了对话的僵局。
“你还有事吧？”陶轩问。
“不是很要紧的事。”叶修想起兴欣一窝人还等着他请客吃饭。
陶轩又抿了一口水，杯子里的水线却没有动过，他说：“你还是走吧。”
叶修想不出留下来能说的话，便把贴着门的背直起来站好，说了最后一句——“保重。”
那边陶轩没有回应，仅仅是魂不守舍地颔了颔首。
转身开门，叶修顺便整理了心。
出门的时候他差点跟江波涛撞到一起，叶修可没放过他，抓着人就问：“放假吗？”江波涛收了脚步，抱歉地对叶修笑：“就一个星期，‘交换’的时间快到了，这次是我们去G塔。”
————TBC
我杀青了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